黑格爾辯證法中有一個名為“正反合”的理論。
正題在成長的過程中必然地派生出它的對立面———反題,并且和反題構成“對立”。正題、反題根據(jù)歷史變化不斷不斷流動匯合,最終“合題”達到統(tǒng)一。“合題”之后事物進入新的高度,再展開新一輪的“正反合”的過程。
K12英語教育從第一代的傳統(tǒng)班課模式,到第二代的線上外教搬運模式再到第三代的科技智能型“AI+教育”恰恰完整地走完了“正反合”的循環(huán)。
這三種模式也分別對應了1980-1995之間出生的“應試世代”,1996-2010年出生的“口語世代”以及2010年之后出生的“國際化世代”這三個世代的英語教育需求。
三種教育模式折射了不同年代家庭教育、經(jīng)濟狀況以及技術水平對英語教育的影響。
一
應試世代的“正題”
第一代傳統(tǒng)班課模式的第一梯隊代表包括90年代和2000年代初期的新東方、好未來。第二梯隊則是存在瑞思英語及精睿教育。
新東方誕生于1993年,好未來則是誕生于2003年。瑞思英語和精睿教育兩者則是分別誕生于2007年和2008年。新東方和好未來誕生和國內(nèi)改革開放,和國際交流增多有關。瑞思英語和精睿教育誕生則是趕上了2008年全民學英語的奧運潮。
當時80后、95前被教導需要有“國際化視野”,學校強制性引入了英語教育。它們面臨的“正題”是,讓英語教育成為每一個家庭、每一個孩子的標配。
不過,受應試教育的影響,課內(nèi)外英語教育本質(zhì)上其實還是為考試服務的。這幾家企業(yè)誕生之初都屬于勞動密集型的原始形態(tài)。
俞敏洪創(chuàng)業(yè)時曾經(jīng)每天在燈下翻破兩本朗文現(xiàn)代英漢雙解詞典,用手抄的方式寫下成名作“GRE江湖寶典”——《GRE詞匯精選》。
這張照片很有年代感,不過卻是當時英語學習的縮影。你基本可以看出當時的學習模式:死記硬背+考試主導。
事實上,1980-1995年之間出生的一代人基本就是接受這種教育,甚至可以稱作是“應試世代”。一個英語老師+一群補課學生,基本可以概括傳統(tǒng)班課模式的形態(tài)。
這種模式的問題大家當然都清楚。局限性很明顯。
1、英語老師的能力水平對學生興趣、分數(shù)影響極大。新東方早期俞敏洪、徐小平、羅永浩等一批老師極具人格魅力,但是后期基本就回歸到了常規(guī)課班模式。
2、學習效率低,死記硬背為主,缺乏語境訓練,只是為考試服務,只會考不會讀甚至不會寫,實際英語水平有限,成了聾啞英語;
3、英語學習極度功利,學生學習痛苦缺乏自信。對很多學生來說,英語非但沒成為實用工具,學業(yè)一旦結束英語就拋之一邊;
4、缺乏個性化教育,學生的特性被壓抑了。有些學生擅長口語、有些學生擅長寫作,有些學生擅長閱讀,甚至英語知識結構也不一樣,但統(tǒng)統(tǒng)每天每天應付考試,
不過,這也是當時國內(nèi)環(huán)境所造就的。畢竟剛剛引入英語教育,而且當時家庭收入水平普遍有限,傳統(tǒng)班課模式對大部分家庭來說也容易接受。
我們沒辦法否認第一代傳統(tǒng)班課模式的歷史貢獻。它的意義在于,和應試教育結合在一起,讓英語成為每一個家庭,每一個學生都重視的學科。
從這個角度來看,傳統(tǒng)班課模式的“正題”處理的很不錯。甚至直至今天,傳統(tǒng)班課模式依舊存在,價格一般是4000 -23000元/學年。
對一些2-4線城市的普通家庭來說,他們依舊信賴傳統(tǒng)班課模式。因為某些傳統(tǒng)班課模式企業(yè)的價錢相對便宜,應試主導,而且管理相對嚴格,符合實際需求。
二
口語世代的“反題”
在2010年之后,80后逐漸為人父母,他們深知聾啞英語和應試英語的痛苦。很多條件不錯的家庭又希望送孩子去海外讀書?!胺搭}”誕生了,他們希望解決聾啞英語問題。
K12英語教育因此進入了第二個世代——口語世代。1996-2010年出生的“口語世代”很多都在接受這種英語教育。
外教搬運模式在2010年之后應運而生,第一梯隊有VIPKID、51Talk為代表的企業(yè),第二梯隊存在DaDa、vipJr及gogokid。
51Talk、VIPKID、DaDa英語作為線上新貴,均在2010年后成立,短短幾年時間內(nèi),風頭漸起,它們打的概念主要是三個。
1、互聯(lián)網(wǎng)模式,線上教育為主。通過互聯(lián)網(wǎng)模式提高連接效率,讓孩子在家就能通過互聯(lián)網(wǎng)學英語,對接來自全世界的外教。
2、純北美外教口語1對1練習,外教會和孩子通過互聯(lián)網(wǎng)進行對話,讓孩子學會“脫口而出”,尤其是1對1的概念很讓家長們動心。
3、VIPKID這種甚至會主打純美式教材概念,體驗原汁原味美式小學教育,目的是讓孩子浸在原汁原味的英文語言環(huán)境中。
第二代的外教搬運模式是對第一代傳統(tǒng)班課模式的懷疑和否定。外教搬運模式一般價格在12000-25000元/學年之間,比傳統(tǒng)班課模式價格更貴,服務針對性更強。在北上廣深等一線城市很貼近家長需求。
畢竟一線城市通勤時間太長,學生沒有太多時間耗費在通勤路上,而且家長太忙,希望孩子在家里就能夠接受教育,有人陪伴。51Talk、VIPKID、DaDa英語它們恰恰可以滿足家長這方面需求。
但這種模式依然問題重重。所謂的“口語練習”、“1對1外教”有時甚至異化變味,并非是在為孩子做考慮,而是迎合80后家長的需求,為他們做情緒按摩。
這些創(chuàng)新滿足了家長的“炫耀需求”、“攀比需求”。1對1的朋友式的平等對話也是很多80后家長所向往的,甚至可以說這是彌補他們童年陰影。
外教搬運模式看起來熱鬧,有些甚至只是“repeat after me”模式,孩子口語看起來流利,脫離課堂對話場景后就沒了“魂”。
最大的問題在于,80后們的孩子依舊還是應試教育下成長的一代人。他們雖然有了更好的家庭環(huán)境,卻不可避免地還需要參加考試,分數(shù)依舊重要。
外教對孩子的學習過程和結果沒有能力把控,最后孩子可能看起來口語不錯,但應試能力奇差,最終課外英語教育反而影響了學校英語教育。此外,純線上平臺大部分監(jiān)督能力有限,3-12歲的孩子缺乏自控能力,外教無能為力,也無法對學生的應試成績負責。
我們當然也不能否認外教搬運模式的好處,這是80后家長對自身英語教育問題的剖析,也的確一定程度提高了很多孩子的口語能力。
但這個“反題”對“正題”的反叛之后,卻依舊沒有從根本解決問題——真把孩子丟到純英語社會,他們看起來不錯的口語實際上依舊寸步難行。
在2-4線的更廣闊市場,外教搬運模式其實規(guī)模有限。大部分家庭拿不出這么多費用來享受1對1北美外教VIP服務。正是如此,新東方、好未來、瑞思等以線下課班制為主的公司在低線城市依舊受到家長熱捧。
三
“國際化世代”的“合題”
2015年之后,隨著家庭收入水平進一步提升。留學潮低齡化趨勢愈加明顯,越來越多家長認識到互聯(lián)網(wǎng)模式并非神話,其中存在泡沫,很多問題非線下解決不可。
再加上人工智能技術興起,K12英語教育在AI主導下正在進一步“合題”。巧口英語、寶寶玩英語、英語流利說成為了“合題者”。他們應對的是“國際化世代”的需求。
2010年之后,有規(guī)劃讓子女出國深造的家庭越來越多,甚至留學低齡化趨勢明顯,很多孩子從小學開始就在歐美國家留學。他們甚至是從出生開始就把英語和中文同時作為母語訓練。
即使有些家庭沒有出國需求,孩子日常學習中也愈加遇到國際化場景,比如用英文寫論文,出國訪學等。英語已經(jīng)不僅僅只是考試需要,甚至已成了日常學習生活內(nèi)生的剛需,對英語水平要求極高。
此外,教育資源分配不均導致三四線城市對優(yōu)質(zhì)教育需求強烈。36氪研究院在《K12在線教育行業(yè)研究報告》中提到,移動教育應用用戶中三線城市占比最大,達到43.7%,K12移動教育應用用戶占比則達到44.8%。
但是以2017年收益計,K12課外輔導行業(yè)CR5分別是新東方、好未來、學大教育、精銳教育、卓越教育,而CR5總體市場占有率僅為4.7%。
根據(jù)弗若斯特沙利文報告,K12課外輔導市場招生總人次自2013年的2.01億增加至2017年的2.15億,預計2022年達到2.4億人次。預計2018年K12課外輔導市場規(guī)模達5205億元人民幣,2020年達到6402億人民幣。
可見這正是很多創(chuàng)業(yè)公司的機遇所在?!昂项}者”們需要解決課班模式、外教搬運模式?jīng)]有解決的那些問題。
1、用線上模式提高效率,但是仍然強化線下場景,通過線上+線下的模式去綜合解決英語過程中面臨的問題;
2、用AI進行個性化指導;通過數(shù)據(jù)挖掘,實現(xiàn)了精準學生畫像,查處知識點盲區(qū),個性化匹配教學路徑;
3、給2-4線城市的家庭更低廉、更實惠的選擇,讓他們也能享受到純正的外教和口語教育。
以巧口英語為例,它的策略主要是“AI移動學習+巧口語吧線下過關+北美外教在線翻轉課堂”。寶寶玩英語則是為中國低齡寶寶研發(fā)出一套集專業(yè)、科學、趣味、互動于一體的以家長為主導的專業(yè)英語體系化課程。
其中巧口英語的模式非常完整,它通過“線上+線下+AI”形成了一整套完整的解決方案。
孩子可以利用巧口英語旗下的“大聲說英語”APP每天學習練習10-15分鐘,人工智能在這個階段發(fā)揮作用,幫助孩子尋找知識盲點,代替重復的人力。周六日,到線下巧口語吧與教練進行線下過關,鞏固學習,分數(shù)滿足一定要求后,可預約北美外教,北美外教通過后臺可看到孩子的學習數(shù)據(jù),針對性對孩子進行指導,這種好處很明顯。
1、讓孩子學會浸入式英語,甚至形成英語思考模式,省卻了腦中英漢互譯過程;
2、解決了AI和互聯(lián)網(wǎng)沒辦法解決的問題,可以磨練好應試和口語,為未來留學、國際化工作提前打好基礎;
3、同時可以應對應試教育,孩子依舊可以得到英語環(huán)境輔助,便于提升成績。
這樣的費用一學年大概在4980-7980元之間。價錢更便宜,卻更貼近實際,還可以實行個性化培養(yǎng),對大多數(shù)2-4線城市普通家庭來說,這個價格比外教搬運模式的企業(yè)低了一半以上。
“合題者”其實也包括新東方、好未來、51Talk、VIPKID這些舊模式的主導企業(yè)。新東方、好未來在鞏固線下優(yōu)勢的同時還在強化“互聯(lián)網(wǎng)+AI”的介入,51Talk、VIPKID則是在小規(guī)模鋪開線下培訓點。可以說,新東方、VIPKID以及巧口英語正在殊途同歸。
新東方和好未來都開辦了“第二語言班”,讓孩子在全英文環(huán)境中學習英語、數(shù)學、科學等學科,在面對問題的時候不需要中英文切換翻譯,而是直接用英語來思考、表達和解決。VIPKID創(chuàng)始人米雯娟去年也曾談到,線上線下教育的邊界將會越來越模糊、逐漸融合。未來VIPKID也會嘗試線下業(yè)務。
30多年來,從“應試世代”到“口語世代”,再到“留學世代”,K12教育在“正反合”的過程殊途同歸,完成了全面升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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