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飛刀的春夢》第五章（下）

2

“我叫海東，來自東海之濱，是一個職業(yè)殺手。”我們從大街上奔到一個相對僻靜的巷子里后，那個陌生男子，也就是海東自我介紹道。

“職……業(yè)……殺……手？”我們?nèi)水惪谕暤牡馈?/p>

“不錯，剛才在閱江樓多謝幾位的幫忙。”海東誠懇的道。

“幫忙？我們幫了你什么忙？”楚楚楚問道。

“剛才要不是幾位阻止了門口那群刀客的進(jìn)入，我也不會那么順利的殺掉潘多金。”

“潘多金？是那個肉餅嗎？”二蛋的大腦神經(jīng)已經(jīng)從一系列的變化中回到了正常軌道。

“不錯，他也算是罪有應(yīng)得。”海東道。

原來剛才從閱江樓上掉下來的那個大胖子是被海東從樓上扔下來的。

這個潘多金是金陵城最大的錢莊--多金錢莊的大老板。

和許多一夜暴富的成功人士一樣，都是“金錢莫問出處”.

“殺人放火金腰帶，修橋補(bǔ)路無尸骸”.這潘多金有錢后不但人變的越來越白，身份亦是。他在金

陵城中已經(jīng)是一個腳踏黑白，手眼通天的“慈善家”.

可是他卻犯了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最愚蠢的錯誤--強(qiáng)迫女人做他不喜歡的事。

夢是一個藝妓。

在大多數(shù)男人眼中，妓就是妓。那個藝字能否去掉，就看你給的錢夠不夠多。當(dāng)你的錢給到一定程度的時候，藝妓就變成了技藝。

潘多金也不例外。可是當(dāng)夢對他用十萬兩黃金堆成的金山無動于衷時，他發(fā)瘋了。

他強(qiáng)暴了夢，也強(qiáng)暴了她的夢想。

他不能理解夢在充滿誘惑的風(fēng)月場所生活了好幾年，居然還會是一個處女。他更不能理解夢說的話。

“我本來可以離開這里的，在我十五歲那年，他說要為我贖身。我說我有錢，自己可以給自己贖身。我只是喜歡唱歌，喜歡跳舞，你再等我?guī)啄辏任页獕蛄?，跳夠了，我就嫁給你。

他說你是在玩火。

我說你放心，我是水命，火是燒不到我的。

他說我不在乎別人怎么看怎么說，我相信水是純潔的，我等你到十八歲。

我說好，一言為定。我的歌聲，我的舞姿可以屬于很多人，但我的身體只屬于你一個人。還有一個月我就滿十八歲了，他好傻，真的，我更傻……”

當(dāng)夢將這些話自言自語了近百遍后，他找到了海東。

“我將全部家當(dāng)換了紋銀五十萬兩，四十五萬全部給你，還有五萬，我買了”三宵奪命丹“,現(xiàn)已經(jīng)服下。給你三天時間殺了潘多金，我要看著她比我先死，三天之后，我再到地府找他算帳。”三日前的殘陽私血，夢的話刺痛了海東的心。

刺殺潘多金這樣的人必須要一擊即中，如若讓他有防備，便很難再得手。

第一天潘多金去喝江南節(jié)度使的壽酒，守衛(wèi)森嚴(yán)無從下手。第二日其在家中一日未出。第三天上午在數(shù)十名護(hù)衛(wèi)的陪同下去了錢莊，中午來到閱江樓吃飯。直至此時，海東知道，機(jī)會來了。

潘多金只帶了兩名親隨上樓吃飯，余下的護(hù)衛(wèi)都留在了酒樓的外面。

海東本來想等潘多金吃到酒酣耳熱之際再動手，奈何已經(jīng)酒足飯飽的我們給酒樓制造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騷亂。外面的護(hù)衛(wèi)一看酒樓里出現(xiàn)了異常，怕主人出事，正要沖進(jìn)來，卻被我們?nèi)齻€驚弓之鳥給阻攔。不但延緩了他們沖入酒樓，還被我用飛刀放倒了幾個。

當(dāng)他們再次準(zhǔn)備沖進(jìn)去時，潘多金已經(jīng)被海東從樓上扔了下來。樹倒猢猻散，這些護(hù)衛(wèi)一看潘多金不會再掏錢給他們了，自然而然的就各自散去。

“咳，我還以為是沖我們來的呢，敢情不是啊！我就說嗎，吃一頓飯不給錢也不用這么大陣勢吧。我們?nèi)齻€為了那二十兩銀子差點(diǎn)成了包子餡，而你把人家摔成了肉餅卻能得到四十五萬兩，這是什么世道啊。”二蛋感嘆道。

“你知足吧，你比潘多金強(qiáng)多了，他要是知道自己為什么死的一定非常郁悶。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個一個妓女會因?yàn)楹退l(fā)生了關(guān)系而會花重金做掉他。”楚楚楚道。

3

當(dāng)海東帶著我們來到夢的住所時，離夕陽夕照還有兩個時辰。

還沒有看見夢，首先聽到了她的歌聲：“胭脂淚，留人醉，幾時重？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。剪不斷，理還亂，是離愁，別是一般滋味上心頭。”

聽的見的聲音，說不出的心碎。

“沒想到李后主的《相見歡》此時此刻聽來，竟是這般滋味。”楚楚楚輕嘆道。

“那個什么‘三宵奪命丹’有解藥嗎？”二蛋問道。

“一粒藥丸能賣到五萬兩白銀，如若是良藥，可以說是包治百病，如若是毒藥，可以說是無藥可醫(yī)。更何況，她的心已經(jīng)死了。”海東喃喃道。

如果用傾國傾城來形容女子的美貌，那么夢的美可以用傾心來形容。就連身為女人的楚楚楚見到夢后都被這美若天仙的容貌所震撼，何況我和二蛋。

夢見到海東帶著三個陌生人進(jìn)來，在目光與目光交匯的剎那，我有了一種想要犯罪的感覺，心想我要是潘多金也會那樣做的。

正當(dāng)我想入非非時，二蛋喃喃道：“姓潘的那個肉餅當(dāng)?shù)牟辉┩靼。盗恕?rdquo;

“這三位是我的朋友，如若沒有他們幫助，我今天也不會那么順利殺掉潘多金。”海東介紹道。

“三位俠士請坐吧。”夢點(diǎn)頭微笑道。

和一個將死之人坐在一起的感覺比自己將死還要難受。說笑聊天，安慰勸解，都不合時宜。默哀致敬，痛哭流涕，為之尚早。要是什么也不說吧，又太過尷尬，簡直是如坐針氈。

其實(shí)我們每個人，包括夢都想離開。可是誰都覺得那樣做對于對方來說太不禮貌。所以只有這樣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著。

大丈夫總是挺身于危難之時，關(guān)鍵時刻方見英雄本色。我那偉大的二蛋兄弟為打破這尷尬的氣氛做出了重要貢獻(xiàn)。

他放了個屁！

物極必反，當(dāng)一個事物達(dá)到一定程度的時候，就會向著他相反的一面發(fā)展。二蛋的那個屁讓本來就很尷尬的氣氛更上了一層樓。

夢笑了。

“各位大可不必為我這個將死之人如此的拘謹(jǐn)。想說就說，想笑就笑，哪個……想放就放。”夢釋然道。

“夢姑娘，我這個人性子比較直，到了這個地步，我也就有什么說什么了。那個什么，古人有云：人生在世須盡歡，不要太悲觀。死亡沒什么大不了的，十八年后，又是一條……哦，又是一個美姑娘。”二蛋慷慨激昂的道。

我心想二蛋你這不是在扯淡嗎，下面剛放完上面又放。哪個古人說過你剛才說的話啊。

沒想到夢卻一本正經(jīng)的道：“這位壯士說的不錯，生亦何歡，死亦何懼。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能遇到幾位，看來老天待我還是不薄的。”

“何止不薄啊，簡直是厚愛有加啊。”門外一人高聲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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