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飛刀的春夢》第七章（上）

1

我們曾經(jīng)答應(yīng)大哥幫他殺一個人。在有的人心中，殺一個人要很多理由或者根本不需要理由。而對我來說，要?dú)⒁粋€人只需要一個理由，一個真真正正的理由。

在去年的這個時候，大肉餅潘多金還活著的時候，在秦淮河畔的一個叫晚晴樓的妓院中與一個胡商打了一個豪賭，原因是為了一個女人，確切的說，是一個妓女。

凡是在大型的賭場內(nèi)都會有很多“陪賭”的女人，而且一定是美女。因?yàn)槟腥嗽诿琅媲皬膩沓鍪侄际呛荛熅b，很大方。美女不但會使他們興奮，還能讓他們昏頭。所以但凡有美女的賭場生意一定火暴，因?yàn)槊恳粓鲑€局都是豪賭。

晚情樓雖然是妓院，但是賭博也是一項(xiàng)不可缺少的娛樂活動。不知道從何時開始，黃和賭就已經(jīng)分不開了。

那天潘多金和那個胡商為了一個叫惜若的名妓大大出手。強(qiáng)龍壓不過地頭蛇，惜若最后還是投入了潘多金的懷抱。那個被打的頭破血流的胡商不甘心在美女面前輸了面子，叫道：“你敢和我賭嗎？”

“你都這樣了還能和我賭什么？賭誰流的血多啊。”潘多金狂笑道。

“我今天打不過你，是你人多勢眾，明年這個時候，這個地方，我們各自找一個高手一決勝負(fù)。賭注就是彼此的全部家產(chǎn)，你敢賭嗎？”胡商狠狠的道。

不知那天是酒精還是美女的作用，潘多金爽快的簽定了賭約。

今時今日，雖然是物是人非，但“肉餅”不在賭約在 ,所以這場賭局還是要如期進(jìn)行的。用大哥的話說，不是為了爭強(qiáng)好勝，也不是貪圖對方的家業(yè)，為的是守住信用。

信用是錢莊的立足之本。

2

當(dāng)馬車經(jīng)過長長的烏衣巷，便來到了秦淮河的邊上。

迎接我們的是夢。在大哥的全力資助下，夢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一家妓院的老板。她每天沉醉于琴樂舞曲之中，因?yàn)檫@是她的愛好。還有，她說只有在琴聲和舞蹈中，她才能忘記過去。

她現(xiàn)在依舊在掌聲與喝彩中撫琴而歌，翩翩起舞。只是一切都由性而來，由性而終，再也不必看什么人的臉色，也沒有人再敢給她看臉色了。因?yàn)樗牡匚徊坏抢习?，還因?yàn)樗暮笈_是多金錢莊。在金陵，誰人不識多金錢莊，誰人敢惹多金錢莊？

放眼望去，對岸晚晴樓的粉紅色招牌依稀可見。

可是要到對岸并不容易。

要到對岸必須要經(jīng)過一座非常寬闊且華麗無比的石橋。這橋除了比平時的橋?qū)捯恍瑘?jiān)固一些，漂亮一些外，和別的橋沒什么兩樣。然而對于某些人來說，要過此橋卻并非容易的事。

“君子不過橋，過橋不君子。”這句不知出自哪位仁兄的格言已經(jīng)在坊間流傳了很多年，且深深的刻入了人們的心中。

因?yàn)楹訉Π抖际菍g作樂的煙花場所，是金陵城內(nèi)“娛樂事業(yè)”集中的地方。通常過此橋到對岸的人除了尋花問柳還是尋花問柳。所以這座橋已經(jīng)成了評價一個人道德標(biāo)準(zhǔn)的橋梁。

那些尚未婚配或醉心與仕途的男子都對這座橋敬而遠(yuǎn)之。正經(jīng)人家的女子更是離此橋遠(yuǎn)遠(yuǎn)的。

我雖然在夢里夢到此處不下上百遍，但自從來到金陵后，只過此橋一次。那就是夢的續(xù)夢軒開業(yè)的時候。

楚楚楚曾經(jīng)認(rèn)真的對我說：“老謝，我不管別人怎樣，但你要是敢沒事跑到橋的對岸去，我就殺了你！”

“殺人犯法。”我調(diào)侃道。

“那就閹了你，一勞永逸！”楚楚楚瞪著雙眼道。

她的話讓我莫名其妙的同時也讓我毛骨悚然。

然而我不過橋并不是因?yàn)槌脑?，而是因?yàn)閴簟Ｎ也幌胱屗盐铱醋魇且粋€和續(xù)夢軒的客人們一樣的人。要想人不知，除非己莫為。

我不否認(rèn)我是喜歡夢的。從見到她的第一天，她的容貌，她的堅(jiān)貞，以及她的個性和善良，都如同烙印一樣，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中。

可直到后來的后來我才知道，我不過橋，并不是因?yàn)檎l，而是因?yàn)楦杏X。面對我不喜歡的人，我就像一根木頭。

“潘公子，不過橋是君子，過橋是浪子，今天你要是不過橋就無法親臨比賽現(xiàn)場，要是過呢就不是君子咯。君子還是浪子，你看著辦吧。”夢說完和楚楚楚手拉著手向橋的對岸走去。

“大哥呀，雖然都火燒眉毛了，但你究竟是過橋還是過橋還是過橋，你自己選，兄弟也不勉強(qiáng)你。”二蛋一臉壞笑道。

“這……我……”大哥潘顯然事先沒想到過不過橋這個問題。

“一流，海東，大哥就交給你們了。楚楚妹妹，夢兒姑娘，等等我。”二蛋說完便邁開大步奔上橋去。

我和海東相視一笑，駕起了潘多銀就走上橋去。

“大哥，圣人說過，關(guān)鍵時候要學(xué)會變通。”

“是呀大哥，你非圣賢，怎能無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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