艱難的，浪漫的，魔幻的，都在路上

什么樣的創(chuàng)作人才能在西瓜視頻走紅?擁有百萬粉絲，單條視頻下的評論超過千條，靠拍視頻月收入過萬，徹底改變?nèi)松?

問題的答案，與他們的手機質(zhì)量，顏值，經(jīng)歷，都毫無關系——走紅的往往就是普通人。

這是一個西瓜視頻創(chuàng)作人與粉絲相互陪伴，擁抱日常煙火，也抵御瑣碎寒涼的故事。

1. 子安：人造西西弗斯

為什么有太多人沉浸于明知無聊的泡沫劇?很可能是因為，他們需要找到一種儀式來銜接每一天，確認每天面對的生活都是可控的。相較于他們，@子安徒步環(huán)球夢選擇了另外一種更難，也更疼的方式。

子安，20歲，800多天，徒步，從上海，到尼泊爾。

采訪電話撥通的那一刻，他正在西藏日喀則市的小飯館內(nèi)，餐盤發(fā)出尖銳的打擊聲，如同護城的衛(wèi)兵，想撞斷訊號，保護著他的世界，盡量不被外界打擾一丁點。

這一天是2019年8月5日，距他預計抵達尼泊爾還有兩個多月。他已經(jīng)沒有了出發(fā)時的惶恐與激情，任憑流動的風景沖刷過他的眼睛和臉頰上的凍瘡。

800多天前，他是上海城中最不起眼的一個工人。16歲時，他高一，輟學了，來到這座城市，艷羨過大城市的繁華，也自知這些不屬于他。為了討生活，他兩年里什么臟活都干過——服務員、建筑工、電子廠工人、外賣送餐員、快遞員等等，這些經(jīng)歷像一塊塊磚頭，把他的青春深深地砸進土里。

18歲到來的那一天，子安迷茫了。他無法回答自己，“我到底是誰。”祖父母去世，父親在他高一時消失，中學輟學，一個18歲小伙子的人生，不是在逐漸「得到」的希望中添磚加瓦，而是一直在失去：失寵、失愛、失學，始終在稱得上底層的工種里掙扎求生，痛苦在每一個清晨睜眼時襲來。

他想知道自己未來會成為什么樣的人，與同齡的大多數(shù)大孩子不同，他以非?，F(xiàn)實的數(shù)據(jù)回答。買房子娶老婆生孩子要多少錢，自己什么時候能攢夠。他用一個經(jīng)濟概念來形容，“隱性負債”。

西西弗斯是古希臘神話中的人物。他因為綁架了死神，讓世間再無死亡而被諸神責罰。每一天他都需要將一塊巨大的石頭推上山坡，那巨石又總會滾落下來。他的生命就在這無意義的重復中耗盡。子安在一片迷茫中做了自己的諸神。

2017年5月14日，他辭職了。

休息兩天后，2017年5月17日，他什么都沒有多想，背上行李就走，雖然連逃離上海都只能最慢速地離開——以徒步的方式。

第二天，他就受不了了，想放棄，逃回去。身上每一個酸脹的器官和浸滿了的虛汗都在提醒：你是個凡人。路邊依然是江南景色，橋下流水回環(huán)，就像無法離開。

可是他總在冥冥中感覺到，前方有一個東西在叫他，或者說有一個東西在推著他。今天想來，那個推著他往前走的動力有點好笑，竟是因為他前一天發(fā)了朋友圈，聲稱自己要徒步旅行，就這么打道回府，實在是丟面子。

為了節(jié)約開銷，他這兩年從不住店，每夜都睡在睡袋里，每日生活成本只有十幾塊錢，最大的奢飾品開銷竟是買鞋?？稍僭趺垂?jié)省，錢也很快花完了。為了能夠繼續(xù)前行，他不得不又一次次過上之前的生活——那些臟活累活還得接著干。

說來也巧，他在橫店當群演的時候，同身份的年輕人看起來更加坦然，不像他這般焦慮。他羨慕著，觀察著，模仿著。看到其他年輕人用手機拍短視頻，他也跟著學起來，記錄自己這一趟不知為何出發(fā)的遠行。

像中學課本里的那句詩，“旦辭爺娘去，暮宿黃河邊，不聞爺娘喚女聲，但聞黃河流水鳴濺濺。”路旁的景色漸漸陌生，河流清脆的回響漸趨洶涌，聳立的山崖有點像……像上海的高樓，他走到了雅安。

這時的他還并沒有被廣泛關注，只有一點粉絲，行走只是他隔絕那些痛苦的方式，確認每一天的生活都是可繼續(xù)的，就像常人每晚8點守著的電視劇更新，就像西西弗斯等待下一個天明。

知識青年對他人生活的想象總有濾鏡。他們描繪徒步前行是詩，是遠方，是偶遇姑娘之后又一個姑娘。子安用他真實到殘忍的視頻告訴他們：不，前行是水泡，是凍瘡，是充電器旁邊又一個充電器，是在越南邊境帶上被當成毒販抓進派出所。

抵達重慶的時候，正是太陽最毒的季節(jié)。天氣炎熱，每天就著老干媽吃泡面，營養(yǎng)不良，忍受暴曬。那時候子安已經(jīng)沒有半點邁開腿的力氣，是真的快要走不下去了。腦力已經(jīng)不足以組織十個字以上的語言，唯一的信念就是，“再撐一天吧”。

再撐一天吧。這句話陪他挺過了所有想放棄的時候。“撐”這個字很微妙，它不是主動為之，而是對外界施加之力的反應。要撐，就要承擔所有后果。

子安的行程不是一個確定的終點。他會改變方向去走一些支線。從南寧到越南這條路，坎坷異常。到越南奠邊府的時候，因為語言不通而且行程過于奇怪，遭到了怕是玄奘當年自己也沒說的待遇，被盤問、拘留;買東西被坑騙，當然他購買力有限，騙也只能被騙五六塊錢;到清化又遭到了偷竊、搶劫。

帳篷被翻遍了，除了證件還在，別的值錢的物件，連鍋碗都沒了，子安的心情跌到了谷底。幸好遇到了當?shù)匾晃淮迕?，盡管語言不通，還是從他的表情和手語中看出了難處，帶他走了好遠才找到了ATM機。

對于正常人的意志來說，也許這時候就該放棄了，因為值得恐懼的東西實在太多了。子安那時才只有19歲。

子安其實也沒有特別好的應對辦法，唯一特別的，是真正能走進他心里的，永遠是那些開心的事情。子安在自己視頻的評論區(qū)認識了一位懂越南語的朋友，那位朋友教他如何用越南語講吃飯、喝水、住宿，他就憑這幾句話走出來了。

這一刻，他已經(jīng)不是在為自己而走，也是為了看他視頻后獲得力量的朋友們。白天想撐到晚上再說，晚上想撐到明天再說。800多天就這樣撐過來了。

進入西藏時，已經(jīng)離出發(fā)過去了兩年。他不再是趕路般地往前走，而是對著手機鏡頭拍攝、配音、記錄。最一開始時，并沒有什么人看，幾個小時直播下來，收益連電話費都不夠。西瓜視頻找到了他，勸他直播和短視頻一起做。那時西瓜視頻的app不能手機端上傳視頻，徒步的主播沒辦法經(jīng)常用電腦上傳PGC視頻，直到西瓜app改版后才開始用手機上傳橫版的PGC視頻，盡管子安視頻制作得依然非常原生態(tài)，也可以說，毫無技巧，但勝在真實?？伤廊缓芸旎鹆恕Ｋ纳畛杀窘K于可以不那么緊張了。

“你當時離開是因為你對生活的絕望，現(xiàn)在這種困境已經(jīng)解決了嗎?”

“做主播的時候，可以忘記。”

“暫時的?”

“只要在路上，它就會忘卻?？赡苣骋惶煳彝Ｏ聛?，回到正常的生活，我還是會絕望。”

加繆說，“西西弗斯告訴我們，最高的虔誠是否認諸神并且搬掉石頭。他也認為自己是幸福的。這個從此沒有主宰的世界對他來講既不是荒漠，也不是沃土。這塊巨石上的每一顆粒，這黑黝黝的高山上的每一礦砂唯有對西西弗斯才形成一個世界。他爬上山頂所要進行的斗爭本身就足以使一個人心里感到充實。”我想也許某天諸神赦免了西西弗斯，他依然會選擇回去推石頭。這才是那場責罰真正的意義。

說來也傳奇，子安總是容易被人喜歡的。有粉絲幫助他，在他面露疲色時陪他聊天喊加油，為他去參加西瓜視頻游輪活動打榜。如今在西瓜視頻上，這個名叫@子安徒步環(huán)球夢的賬號已有65.9萬人關注，“我覺得很多關注我的人，可能都有一顆想出去遠行的心，但是因為工作和妻兒老小，無法做到。他們用我的眼睛看他們想去的世界。”

采訪的最后，子安像所有同齡的男孩一樣，真誠地聊起路上遇到的姑娘。并不敢搭話，他羞澀著，自卑著，成長著。盡管有一段非常不開心的青春，子安還是相信他會扛住這些，會創(chuàng)造愛，創(chuàng)造一個美好的家庭，在未來。

西瓜視頻另外一對旅游創(chuàng)作人@8090房車環(huán)游說，子安有一件讓他們特別感動的事情：在西瓜PLAY打榜的活動中，各品類第一名有資格參與「十佳創(chuàng)作人打榜混戰(zhàn)」。子安自己沒拿到資格，仍號召自己的粉絲給@8090房車環(huán)游投票。當他們談及此事時，我想到子安的視頻里，總有光芒照在子安的臉上，勾勒出一個金邊，像一尊移動的神像。

2.8090房車環(huán)游：沙漠里，是我流動的故鄉(xiāng)

有人說，確認眼前人是否值得托付，最好的辦法就是去跟他一起旅行。旅行會暴露一個人所有的問題。

這對名為@8090房車環(huán)游的情侶創(chuàng)作人，彼此考驗了整整一年。他們開著房車，走遍了川藏線、青藏線、滇藏線、青甘線這四條難走的路線，從新疆最北端玩到了最南邊，計劃在10月開向云南，他們野心勃勃地想明年還要繼續(xù)開到歐洲。

這對情侶中的男士叫阿龍，姑娘叫小薇。他們相識就是因為旅行。阿龍是90后，廣東人，做英語翻譯工作，兼職做導游。小薇是80后，四川人，本職工作是婚慶策劃。兩個愛玩的人因為旅行而相遇了。

俗世大缸里浸泡久了的人，并不看好這段感情，異地戀、姐弟戀，要克服的困難太多太多了?？梢簿拖翊蠖鄶?shù)人都默認的旅行檢驗法則，無法自證真金時就干脆來場大火吧。

拿阿龍的話講，小薇的性格非常雷厲風行。當時阿龍囿于工作，沒有和她在一起，小薇就敢一個人開在青藏線、滇藏線上，“她身上的這股沖勁本身就可以打動很多人。”

短視頻是一種窗口，可以讓一個身份視角完全不同的人，真正意義上理解另一個人，而不是借由想象去異化。小薇在視頻里講的都是環(huán)游中的具體問題，找車位、洗衣服，真正意義上打破了那堵墻。

婚慶策劃的工作能接觸到很多愛攝影的女孩子，久了小薇也愛用這種方式記錄生活。但是兩個人一開始玩心重，沒有把發(fā)視頻放在心上。他們在2018年7月25日出發(fā)，8月25日才發(fā)布第一條剛從成都出發(fā)的視頻。朋友勸他倆，有那么多獨特的素材，為什么不發(fā)呢?

兩個人開始慢慢嘗試分享自己的記錄。因為題材獨特，人物性格真誠而鮮活，一個月后，在西瓜視頻的收益就高起來了。粉絲到達30萬的時候，兩人考慮，正式以此為職業(yè)，拍紀錄片。

隨著視頻越來越火，有些改變也在悄悄發(fā)生著。他們最初的計劃是，利用每一段假期的閑暇，一年去一個地方。而眼下他們完全有機會一直做下去，視頻流量可觀，奔馳公司也看好他們，將房車免費借由他們使用。

兩人行進的速度變慢了，開始考慮出呈現(xiàn)更好的視覺作品給大家去看，當然這個指標首先是自己滿意。最初兩人純粹是隨意分享的心態(tài)，如果遇到天氣不好，就記錄天氣不好的模樣。而現(xiàn)在小薇寧肯多等一天，等天氣轉(zhuǎn)好，記錄更美的日出日落。阿龍說這就是找到一個敘事突破點，不再那么隨性粗糙地記錄。

他們對拍攝技法也有了全新的追求。有一期視頻拍的是魔鬼城。他們用無人機低空航拍，被頂最高的一條粉絲評論稱，太像美國大片了!小薇說，下一步，她會去學剪輯、調(diào)色，考專業(yè)的航拍證。

小薇清楚，流量并非是逼迫著她。相反，她在平衡自己的興趣與事業(yè)中找到了自由。只有拍得更好，大家才會對她拍的創(chuàng)意更加寬容。小薇說，“把自己真正想做的東西做好了，總會有喜歡你的觀眾，而不是去揣測大家會喜歡看什么。我們會用一個星期拍花市，哪怕播放量只有三千。我們自知拍買菜遛狗都會有幾萬播放，但我們想要這種記錄形式。”

而他們也的確做到了。粉絲會認真地告訴他們，視頻哪里有了進步，穿怎樣的衣服才不會在戶外招惹蜂蝶。即使隔著一根網(wǎng)線的距離，真誠與真誠也終會相見。

在這次西瓜PLAY的打榜活動中，他們沖到了旅游品類第一的位置。小薇說要感謝的人太多，排名第二的子安號召自己的粉絲來給他們投票，他們對粉絲和西瓜視頻平臺也懷有莫大的感動，沒想到會為了他們的夢想去付出這么大的心力。如果沒有粉絲的支持，他們最多撐半年就要回去坐班。

讓大家看到值得羨慕的自由，也一定會承擔常人難遇的危險。去年10月，新疆比預計提前了一個月下雪。出疆的路堵住了。車在冰面上打飄，前方的大車馱著泥沙，一點點往前挪，似乎稍有不慎就會墜到懸崖下去。他們后怕，但不會調(diào)頭。

阿龍說，“很多人喜愛我們，是在我們身上看到了那些標簽：浪漫，愛情，房車，旅行，移動的家鄉(xiāng)。而我們自己的期待，卻并非這些，而是無拘無束的自由狀態(tài)。”

對于阿龍而言，更重要的，是在這次前行中，陪伴在愛人旁邊，堅守一段不問年齡、不問地域、不問學歷、不問家境的感情?？伤膊坏貌怀姓J，一起旅行，的確放大了太多的分歧。阿龍笑稱，最后的準則就是以小薇的意見為主。

“異地戀是很大的阻礙，需要雙方努力去維持，盡量找機會去相見相伴，不能讓感情冷落下來，就像開水一旦冷落下來，再沸騰就需要很長時間了。”阿龍就是抱著這樣的信念，裸辭工作，前來找小薇。那時兩人雖然賺多少錢，卻可以依此確認彼此的信念。

阿龍在自己的右手內(nèi)側(cè)，紋了一個紋身，那是他的信條，來自《哥林多書》第16章第13到14小節(jié)，原句非常簡短，翻譯成中文卻很長：“做自己的守衛(wèi)，堅持自己的信念，要勇敢，要堅強，做每一件自己愛做的事情。”

房車環(huán)游的意義就在于把家背在身上去遠行，每一步都按自己的內(nèi)心去走。這對情侶永遠有一句共鳴，不留遺憾，去探索這個世界。

接受采訪時，他的鬧鐘每隔20分鐘就響起一次，提醒他們今天要去和粉絲吃飯。這幾天他們很是興奮，阿龍昨天從中午12點直播到晚上12點。在可預見的未來，新疆的沙漠里總有一輛房車在好奇地穿梭，里面住著一個男人，一個女人，一條狗，一個家，和無數(shù)人的熱情。

3.暴走兄弟：模仿成功者，或者創(chuàng)造經(jīng)典

點開@暴走兄弟的視頻，你會看到和前面二位創(chuàng)作人完全不同的氣質(zhì)。議題明確、信息量充足，和專業(yè)的視頻包裝。因為@暴走兄弟是這些創(chuàng)作人里，唯一一個真正意義上科班出身的。

@暴走兄弟主創(chuàng)叫趙偉宏，畢業(yè)于四川電影電視學院導演專業(yè)。趙偉宏打小喜歡研究電影，初高中就喜歡看旅行紀錄片。大一學的表演，上學期剛結(jié)束他就轉(zhuǎn)專業(yè)去學導演了，目的明確，想拍攝公路紀錄片。所以在這些創(chuàng)作人里，趙偉宏啟動這項事業(yè)最早，2016年，一個人，一路向南去越南，從河內(nèi)到胡志明市去尋找他的越南網(wǎng)友，拍成紀錄片。

趙偉宏一直很喜歡旅行。像電影《轉(zhuǎn)山》，高中畢業(yè)他就想騎行川藏線，不料被家里人硬生生弄去考駕照了。為此他遺憾了好久。

趙偉宏是國內(nèi)最早一批Vlogger，2017年就開始拍攝。他同時還是線下中國vlog社群的群主。2017年vlog還是新鮮詞匯，他們常常在社群里一起探索，這個群孵化出了很多vlog拍客?？上Ш芏喾劢z都不高。趙偉宏介紹到，“因為vlog就是記錄，記錄一天所發(fā)生事情，沒有劇本的短視頻，有的人工作和生活很有趣，記錄下來又很有意思，但是長期的記錄難免會重復，變得枯燥。作為一個vlogger你需要去考慮你的收視率，所以你會變得緊張。而普通短視頻，可能需要提前策劃，定主題，找觀眾感興趣的點，有設計的拍攝。”

這就體現(xiàn)出了生產(chǎn)者的需求和形式矛盾點。趙偉宏用大量的時間思考，如何去突破。他嘗試表達更多的人格，讓自己有一個清晰的人設然后融入到視頻里去。如果觀眾對他的人設感興趣，就會愿意看更長的vlog。

這一招顯然奏效了。就像@8090房車環(huán)游提到他們，會脫口而出，@暴走兄弟是探險者、獵奇者。而這兩個標簽正好是趙宏偉的天賦，他是一個富有行動力的創(chuàng)業(yè)者。趙偉宏本該2018年7月大學畢業(yè)，可他在2017年就休息去創(chuàng)業(yè)了。做的就是旅行自媒體暴走兄弟，出國拍攝。但是2017年只做了半年，一年后，又在尼泊爾創(chuàng)業(yè)做了1年物流。

趙偉宏天生不怕危險。最近在蒙古國拍攝，就遇到打劫的，強硬上車，要錢。和前兩天在俄羅斯遇到打劫的如出一轍，兩個壯漢把他和他的伙伴拉到郊外，鎖上車門，打劫，幸好人平安下車了。他的下一次前行目的地是非洲，可想而知類似的遭遇很難避免，可這些都攔不住他。

趙偉宏最興奮的一件回憶是，有一次在越南，他騎摩托到郊外去玩。有個越南人知道他是中國人就指著中國的方向讓他回去，情緒很激動，排華。不料趙偉宏沒有遠離，反而有說有笑地去擁抱他，當?shù)厝算读艘幌拢残α?，兩人很開心地把手握在了一起，這給了趙偉宏很大的成就和驚喜感。他說，他想更多地去記錄這樣有意思的故事。

經(jīng)濟問題也在困擾著他。他的視頻拍攝成本很高。2016年去越南拍攝紀錄片時，還是在校生的他便成功拉到了贊助。2017年創(chuàng)業(yè)時還有一部分獎金支持。但后來的拍攝就只能純自費了。

西瓜視頻對他的拍攝方向特別感興趣，有一定流量扶持后，雙周漲粉過30萬，算是解決了一部分困難。

如今的趙偉宏日程排得滿滿當當。采訪日的中午，他還在俄羅斯葉卡捷琳堡，晚上就要坐火車去莫斯科。20號前往上海準備西瓜PLAY的活動，然后去巴基斯坦拍攝，巴基斯坦拍完之后，還籌劃從成都出發(fā)，以搭車的方式到南非。

趙偉宏說，“現(xiàn)在如果我停下來，內(nèi)容就不能更新了。”“等到搭車去非洲之后，腳步會慢一點，慢慢與當?shù)厝私涣?，去了解他們，會比我以往的視頻更加深入。”

趙偉宏是成就導向型。他沒有想到自己會與最喜愛的紀錄片《搭車去柏林》導演谷岳相識，甚至可以一起吃飯。截止今日，他已經(jīng)拍攝了國內(nèi)9座城市，國外6個國家。對他而言最大的啟示是，要尊重每一個文明的發(fā)展進程，不隨意居高臨下地批判。

很反常的是，和一貫的野心蓬勃相比，全網(wǎng)擁有70萬粉絲后，趙偉宏現(xiàn)在反而有些緊張了。他看到自己越來越接近最想做的事，最想成為的人。他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，“全網(wǎng)競爭太大，每天都想著怎么去突破”。

“粉絲相當于我的客戶”，趙偉宏的認知依然十分明確。“他們?yōu)槲业囊曨l買單，我要知道客戶的需求。我會經(jīng)常和粉絲互動，維護鐵粉、互關、聊天，給粉絲送禮物。”

“我在外面創(chuàng)作沒有那么多時間去管理，但是我有時間就會去看。負面的評論影響不大，也會有黑粉，對于這種評論我直接刪除，不會影響心情。我也不會完全按照粉絲的要求去創(chuàng)作，我給我朋友說，要么你去模仿成功者，要么你去創(chuàng)造經(jīng)典。”

“你現(xiàn)在做到了哪一步?”

“很多地方在模仿，但是也在成為經(jīng)典。”

子安，小薇和阿龍，趙偉宏，都以各自不同的方式，擁抱了流動的生活，以此對抗日復一日西西弗斯般推動巨石的庸常。

這是西瓜視頻公眾號「看見生活的溫度」專欄的第二篇故事。

西瓜視頻的創(chuàng)作人們，為粉絲提供陪伴價值，提供個人獨特生活的小小奇觀，也漸漸被粉絲陪伴。

這是一種無需相見的共生關系，只要被看到，就不再孤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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